人魚王六個女兒，有兩個女兒前往外星求學，兩個女兒外嫁。其中，大姐沒有前往外星沒有也沒有外嫁，二姐兩樣都有，三姐學業有成歸來再也沒有出過藍星，四姐經二姐介紹嫁往外星，五姐正在努力和通識考試奮鬥，準備往外星求學。

四姐安慰五姐：“其實吧，你想去外星不僅僅只能靠求學這條路。”

“像你一樣嫁人？可是也得有人看上我啊，”五姐扯了扯自己的臉，“不對，首先他得認識我才行。”

二姐低頭掩嘴輕笑：“你想嫁給高等文明的？我可以給你介紹啊，五妹喜歡什麽樣的？”

五姐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

一旁的珀爾隱約覺得話題的走向似乎有些奇怪，她提醒五姐：“姐，你不想去往高等文明外星學更先進的知識嗎？”

五姐眼光微微暗淡：“哎，算了，我還是自己考上去好了。”她握了握拳作鼓勵狀：“我要考一個頂好的學校，認識一個王子！”

如今帝國內能被稱為王子的，一般都是自治領主的兒子。

四姐：“五妹想要當自治領主的夫人？”

五姐臉蛋微紅：“也不是啦，我就是隨口說說。”

二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怕什麽，我們也可以稱為公主的，我們藍星也是自治星球，你就算嫁給一個自治星球領主的兒子，那也是門當戶對的。”

話題已經從學習考試變成了嫁人娶妻。

五姐興高采烈地和四姐二姐說著話，感嘆道：“也不知道三姐為什麽回來，要是我能出去，說不定就不回來了。”

珀爾：“……”她等了一會，見二姐四姐都沒有出言反對的意思，只好開口說：“也不是這樣的吧，咱們藍星雖然落後了些，但是我覺得挺好的。”

二姐溫和地笑著，手指點了點珀爾的額頭：“也就你這傻瓜會說這樣的話了，等你去過高等文明星球，見識了他們的先進發達你就會知道我們藍星是有多麽落後貧困了。”

四姐在一旁笑嘻嘻的：“咱們珀爾長得這麽漂亮，人又聰明，將來一到外星肯定很受歡迎。”

珀爾：“……”

去往高等文明學習最終就是為了嫁給一個更好的人？

珀爾不覺得追求更好的生活有什麽不對的，可是二姐四姐的話怎麽那麽奇怪？

五姐羨慕地看著珀爾：“珀爾是真的厲害，通用語一點就通，很快就學會了。”

四姐笑著道：“那是天賦，珀爾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珀爾胡亂地應了幾聲，不想再和她們繼續說下去了，借口學得悶了想去外面看看，先離開了。

五姐眼巴巴地看著珀爾出門而去，看著自己手裏厚厚的詞典：扁了扁嘴軟聲說：“姐姐教我。”

二姐：“其實珀爾的通用語才是最好的，你註意到沒有，她都沒什麽口音，像從小就生活在一個說通用語的環境一樣。”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五姐：“珀爾肯耐心教你，你還不好好學？！”

“那怎麽一樣？”五姐撅著嘴巴，“珀爾從小就和母親生活在外星，說不好是母親教的她。”

二姐神情古怪：“母親和父親離婚後，去往生活的外星是荒星，沒什麽人的。”

準確的說，這顆星球上唯一的活的有智慧的生物大概就是珀爾和母親了——母親近乎是被流放到那裏的。

若不是母親死前給父親傳信自己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從小身體不好，如今自己即將撒手人寰，只留她一個，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他們的父親是否能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還不好說。

二姐還記得，自己這個最小的妹妹剛來的時候是在是一個巨大的恒溫箱裏被運過來的，隨行的朱莉醫生見她好奇地摸了幾下，還呵斥了她。

後來的珀爾從恒溫箱裏出來，最開始人也是呆呆的，眼神空茫茫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叫她名字也要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對此，朱莉醫生的解釋是珀爾身體太弱，再加上失去了從小相依為命的母親悲傷過度才會這樣。

珀爾養了很久才像一條健康的人魚——只是像，她到現在還沒化出腿。

與下面幾個小的不一樣，二姐她對母親還有些許印象，印象裏她是個溫柔細心的……

二姐的思緒被書本的敲打聲打斷。

四姐抄起厚厚的詞典敲打了五姐幾下：“你要是想去外星的話，通用語肯定要學好，要不然你要怎麽和別人說話交流？”

“哎呦，好疼好疼。”五姐叫了幾聲躲閃著，“我知道啦，你不要到我啦，我會努力的。”

二姐回過神來，淡笑道：“那五妹可要說到做到，你看你四姐也沒考過通識考試，可通用語說得也不差，就是這樣我才敢介紹她嫁往外星。”

……

珀爾出了水晶宮，在海裏慢慢游著，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就這麽漫無目的地游著，逗逗小魚，調戲一下懶洋洋的海龜螺貝。

玩得累了就隨意找個地方坐著，扯幾把海草當零嘴嚼。

這個點大家都在忙吧？

珀爾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去打擾其他人了。

她猛地想到了自己在陸地上還留著一份恩情沒去討要——再晚一點那人就要走了吧？

亞特蘭蒂斯周圍的海域。

即使海因裏希暴跳如雷，菲利普還是找不到。

約瑟夫緊緊地監視著海面：“正常人的水下呼吸時間是三十分鐘，他剛剛跑了那麽久，能跑進海裏已經算是他超常發揮，他堅持不了多久就要上來的。”

海因裏希：“說得簡單！我們又下不去海裏。這小子膽子這麽大敢下海就不怕人魚麽？”

藍星加入帝國成為自治星球中有一個條款就是人類不可隨意下海，聽起來有些可笑但是確實是存在的。

當時簽訂合約的是大姐，她說：“不要懷疑人魚對大海的掌控，這個海裏發生了什麽我們都知道。”

合約簽訂後，愛麗絲當即點頭答應配合，只要人魚們發現有人類私自下海，都由他們處置，自己絕不幹涉。

約瑟夫遲疑道：“要不然我找幾個人下去找找？”

“找什麽找，不要懷疑人魚對海水裏活物的感知能力！”海因裏希說，“我們就在上面等，這小子就算是能游也游不了多遠的，要是他不幸被海裏的人魚發現了，我們也可以想辦法帶回他的屍體。”

約瑟夫驚訝：“屍……屍體？”

海因裏希點頭：“人魚並沒有那麽溫和，發現非法闖入者是會殺人的。”

約瑟夫深深地看著海因裏希：“老大你很熟悉那些人魚嘛，難怪動手地點要選擇藍星。”

海因裏希：“這倒不是我選的，是菲利普自個作死選的。”他揚了揚眉，“得了吧，你不就一直在猜測‘他’是誰嗎？”

海因裏希似笑非笑地看著約瑟夫，說：“就是帝國皇太子啊，當今陛下的大兒子。”

約瑟夫捏捏鼻子，強笑道：“我只是……只是沒想到您真的會……”真的會對皇室動手。

海因裏希立於指揮臺上，通過監控看著下面波瀾壯闊的海面，許久才道：“你怕嗎？”

頭頂皇冠的那位陛下，多疑好戰，自大驕傲，報覆心極強，要是他們此行失敗了，定然沒什麽好下場。說不好，連藍星也會被遷怒……

約瑟夫上前：“大哥，從我叫你一聲‘大哥’開始，你就是我大哥了，從此以後我就跟著你幹到底了。”

“好，那就聽我的，一定要找到菲利普，不能讓他離開藍星！”

“是！”

……

亞特蘭蒂斯周圍海域的深海溝。

菲利普憋著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吞氣吐氣，艱難地從海水裏攫取一點空氣。他的精力早已耗費一空，現在只不過是靠一口氣強撐著——那條小人魚說她會來的。

在報答那條人魚的恩情之前，可不可以讓那條人魚再救他一次，反正她已經救過他了。

隱約透著光亮的海底，游魚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人——不知道這裏是人類的禁區嗎？

人類經過多年的進化，能在水裏憋氣三十分鐘，由於人類沒有鰓，無法長時間位於水下呼吸，因此一旦時間到了就要換氣。

自己是堅持了多久呢？

是不是破了人類極限了呢？

菲利普頭昏眼花的，他也不是沒有上去看過，那些星盜一直在上空巡查，他一露頭就會被抓走。

他腦中因為缺氧已經空白一片，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我還這麽年輕，還沒有自己的封地，還沒有盡情享受過自己的人生。

自己的生命就要到此為止了嗎？

要死在這個無人知曉的海裏？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向他這裏過來了，是死神吧？

就算要死，他的屍身也不能讓那些星盜拿去。

“把我……送離……亞……亞特特蘭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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